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呂恩欣-【拾穗】

      大陸參訪完的後幾天,我在台灣的土地上繼續生活。回歸正常生活後,我看著那些照片,回想起在大陸的小日子。不知道為什麼,腦中一直浮現「拾穗」這幅畫。也許,這幅畫的湧現,讓我對這幾天的參訪做了具體的意象吧。

      踏上大陸的土地,隨之而來是滿滿的人潮與擁擠的交通。我們第一天在上海,我記得我最不能適應的就是不停的喇叭聲。可當我的步調不停地被喇叭干擾時,我卻發現從我身邊穿過的人群,他們似乎只是一直走著,並未被擾動。我好奇地看著他們的臉龐,少了些生活的自在與寬適,如此汲汲營營。

      到了上海當地的機構-「上海關懷中心」,是一間服務上海中高階級族群的諮商機構。我好奇地用在台灣的視野去觀察大陸的諮商環境,我一直以為這是我與大陸國度連結的最佳方式。但隨著老師的分享,同學的提問。我才發現,說著差不多語言的我們,如此靠近卻又遙遠。剎那間,我突然懂得,諮商專業好的我們,克服不了的是那文化間的差異。而這些差異,是要靠更多共同記憶與情感所累積的。那是個好大的震撼,我的心臟就好像被重擊般,力度很強,環繞不已。

      第二間到了華東師範大學的學生諮商中心,服務的族群以大學生為主。聽了主任們分享大專院校的諮商中心時,我的震撼總算稍稍平撫一些,好像不那麼格格不入了。我們也與當地的研究生交流,從談話中看到渴望,也看到資源的缺乏。台灣的諮商制度是仿效美國,經過一套很嚴謹的專業訓練,而且既已立法,國家就會幫忙。但大陸不是,僅有考照制度未有配套措施。在交談中,我看著他們一雙雙的眼睛,對知識的慾,對學習的求,使他們的眼芒折射出謙卑。我不禁想起,在台灣讀諮商所的我們,究竟有多少人是為了學習而來,還是只為了證照?當去掉的規定後,我們仍會對學問保持尊敬的態度嗎?

      最後來到了浙江師大,參與個案研討與研究生的meeting。在這裡,我們卸下專業的身分,回到了做研究的學生。研究團隊很大,報告很多元。雖然僅有短短的時間,卻感覺到他們對研究的狂熱。浙江師大是郊區,大陸土地又是如此大。在這樣的夜晚,研究室仍然高朋滿座。浙江師大的學生極度熱情,聽著他們對我們的好奇,卻也觸感到對諮商的懇切。我被他們的熱情包圍的好溫暖,在異地生活的我,頓時心裡好熱好燙。我感恩著,我們擁有的太多,擁有的太容易。

      這樣的一趟旅行,不僅接觸了學術,更去了大陸地方旅遊。看著夜上海的金光,聞著和平飯店的氣息;廿八都的古建築,伴隨著為自己努力生活的居民,這些畫面彷彿從電影中體現在我眼前。既不強烈到無法喘息,而是輕輕地撩播心弦。我想,這就是我愛的人文氣息吧。就像我寫的,我覺得大陸的畫面像是Jean-François Millet的「拾穗」,彎著身子卻勇敢挺立,如此風骨。

      大陸,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國度。我們既無法分割,但卻也無法相連。我依稀可以感覺的到,大陸的人民正走「世代認同」。在這樣快速的發展中,安靜下來後究竟怎麼看自己,怎麼看所生所長的國家?怎樣才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位置?

    「謝謝這趟旅行,始終謙遜,心眼看世界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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